「和美香溪 昭君故里」中篇小说｜《王昭君思盼雁南飞》（连载三）

　　来源：中国艺术鉴赏网北京

　　作者：张波（楚慎为）  学者、作家
 

　　图  昭君出塞
 

　　前言：[ 和美香溪 昭君故里 ] 百期专栏海内外同步推出。二千年来，“昭君出塞”的传说、故事在中国典籍和民间广为流传。王昭君，名嬙，字昭君，生于今湖北省兴山县。兴山，位于壮美的长江三峡北侧，进出神农架的重要门户，2328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簇拥着3580个山头，钟灵毓秀。相传，昭君离开家乡前，曾在香溪河边梳妆，溪水清馨馥郁，香溪由此而得名。昭君的美丽、善良、勤劳、担当的形象，始终活在人民心中。唐宋以来，历代文人咏唱昭君、抒发情感的诗文、歌词、绘画、戏曲，形成千古流传的昭君文化、和美文化及丝路文化，是民族和睦的历史印记。为了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讲好昭君故事，服务乡村振兴、留住乡愁，中国艺术鉴赏网及二十个官网平台海内外同步推出「和美香溪 昭君故里」系列文化专题，全面展示王昭君故里的传说、古迹、摄影、书画、诗词及非遗等，投稿邮箱：chinaysjsw@126.com。
 

　（三）
 

　　（接上篇）王昭君引领着伊屠智伢师和伊墨居次步入单于王帐，只见坐在王帐正中毡床上的复株累若鞮单于看上去也只有三十多岁的年纪，黝黑的皮肤，壮硕的身躯，咋一眼看上去颇有些雄健霸气。他怀里抱着小女儿当于居次(居次既公主的意思)，眼睛里满是柔情，少了一份威严，却多了一份父爱，任凭当于居次抚摸自己的胡须。而脸上笑眯眯的享受着膝下承欢之乐。

　　王昭君当即怒斥当于居次道：“当于快些下来，别没大没小的。单于的胡须岂可是随便抚摸的吗?”说完，上前一把将当于居次从单于的怀中扯下了毡床。

　　年幼的当于居次委屈地哭了起来，一旁的大阏氏(当今单于的生母)不由心疼责怪道：“小孩子懂什么，哪有孩子不粘着父母的。来，小当于别哭，到奶奶身边来。”

　　“母亲，既然要接见汉使，那便得注重礼仪，如此乱哄哄的样子，成何体统。”王昭君解释道。

　　“哟?居然喊大阏氏为母亲，我好像记得你们还都曾是呼韩邪大单于的阏氏哦?怎么这会就便为母亲，而不称姐妹了。”单于的小妾阿齐云在一旁冷嘲热讽道。

　　王昭君瞪了一眼阿齐云，然后叩拜道：“母亲也好，姐妹也罢，这辈分王嫱(王昭君的名字)是分不清了，既然大匈奴自古就有新单于登基迎娶继母的传统，那么嫱惟有遵从。如今孩子也生了，阏氏的名分也已定了，就不劳旁人置喙。至于大阏氏王嫱就按照我们汉人的规矩和传统视为婆母，定当好好孝顺。”

　　王昭君的一席话怼得阿齐云无言以对。

　　复株累若鞮单于见状，赶紧化解尴尬道：“好了，都少说几句吧，正事要紧。阏氏你坐在我的旁边，一同接见汉使。”

　　“诺。”说完，王昭君便坐在了复株累若鞮单于的右边。

　　当于居次小孩心性，一眼看到姐姐伊墨居次怀中的大雁，于是童心使然，停止哭泣，窜到伊墨居次的身前，轻轻抚摸大雁起来。

　　伊墨居次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将大雁递给当于居次，然后向单于和祖母大阏氏行礼道：“参见爹爹，参见祖母。一时出了神，还请恕罪。”

　　大阏氏哈哈哈大笑道：“我们草原民族没汉人那么多规矩，忘就忘了呗，搞得怪生疏似的。来伊墨到奶奶身边来。”伊墨居次偷偷看了一眼王昭君，见她脸上挂有不悦之色，于是只好原地不动。

　　阿齐云逮住机会，又讥讽道：“看来阏氏好家教啊，就连大阏氏都指使不动居次们了。”

　　复株累若鞮单于的心还是偏袒王昭君些，见阿齐云如此出言不逊，厉声道：“王帐里哪有你这个小妾说话的份，滚回自己的帐篷去。”阿齐云只得起身，悻悻地离去。

　　伊屠智伢师行礼道：“参见大单于，参见大阏氏，参见母亲。”

　　“嗯，来了就一起见见汉使吧。宣汉使。”复株累若鞮单于道。

　　单于一声令下，汉使汪琦手持节杖，大步走入王帐，行礼道：“大汉使臣汪琦奉大汉天子之命，觐见匈奴大单于。祝大汉与匈奴世代友好和睦，繁荣昌盛。”

　　复株累若鞮单于大手一挥，道：“汉使一路风尘仆仆，请入座。”

　　汪琦没有入座，只是端起一盏酒来，敬王昭君道：“臣汪琦借单于一杯水酒，敬宁胡阏氏，大汉公主。”

　　王昭君并未举杯，只是质问道：“汉使敬酒，王嫱自当饮下，然汉使不先敬单于，是否有失妥当呢?”

　　汪琦道：“岂敢，岂敢。只不过宁胡阏氏家兄近日仙逝，陛下特遣使告知。还望公主节哀。”

　　得闻家兄过世，王昭君不由十分悲痛，只觉得头昏目眩，身子一歪，险些摔下毡床。亏得复株累若鞮单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王昭君，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请阏氏节哀。想必是天神接阏氏的兄长上天上去享福了。”

　　王昭君闻了闻心神，举杯道：“汉使千里相告，王嫱实在感激不尽，一杯水酒，不成敬意，请。”说完，王昭君与汪琦各自一饮而尽。

　　汪琦放下酒杯，道：“大汉天子陛下以及王太后感念公主定是悲伤难耐，于是特准备了一个节目，请单于与公主鉴赏。”

　　伊墨居次听闻有节目，顿时来了兴致，拍手道：“好啊，有新节目瞧啰!”

　　复株累若鞮单于道：“准了。”

　　汪琦拍了拍手，只见两个仆人抬上一个屏风。

　　伊屠智伢师拔刀出鞘，警惕道：“这是做什么?”

　　汪琦笑道：“王子莫急，我们大汉有规定，乐工伶人是不得随意得见嫔妃公主，既然阏氏出塞时被先皇册封为公主，自当尊照此理。”

　　复株累若鞮单于厉声道：“伊屠智伢师，收起你手中的刀，退到一边去。”伊屠智伢师惟有遵命，愤愤不平地收刀入鞘。

　　不一会儿，屏风后一个人影闪动。突然，箫声四起，立即跳跃的音符在王帐的上空飞扬。呜呜声悠扬悦耳，凄凄声感人至深。一会儿如阳关万里，一会儿似鲲鹏飞升，曲调婉转，缠绵悱恻。

　　一曲奏罢，众人才缓缓醒过味来。伊墨居次道：“好美的声音啊，这便是来自南国大汉的音乐吗?”当于居次抱着大雁，道：“瞧大雁都听得入神了。”

　　王昭君微微一笑道：“那人吹得曲子就叫‘平沙落雁’，大雁听了自然也会有共鸣。”

　　汪琦行礼道：“公主不愧精通音律之人，一下子就点破了曲子的出处。”

　　伊屠智伢师不服气道：“曲子的确好听，不过比起母亲大人的琵琶曲还是差了许多。”

　　“伊屠智伢师，那人吹得是箫，而娘平日里弹的是琵琶，乐器都有所不同，如何能分高下呢?”王昭君解释道。

　　复株累若鞮单于道：“阏氏，久久没听闻你弹琵琶了，趁着今日汉使在场，何不弹上一曲呢?”

　　“家兄仙逝，按汉人的规矩应披麻戴孝，不予酒宴歌舞。但家兄想必得到大汉天子的厚待，为了以示感谢，我便弹奏一曲吧。”说完，王昭君接过婢女递上来的曲颈琵琶，先试了两个音，然后琵琶声响起，大弦嘈嘈，小弦切切，一曲《十面埋伏》众人闭目倾听。

　　曲调时而激昂，时而顿挫，时而婉转，时而轻快，双手十指在琴弦上飞舞，跃动着每一个音符。每当音符跳转，仿佛琴音紧紧抓住每个人的心纠结在一起“砰、砰”而动。

　　正当大家沉浸在悠扬的琵琶声里，“嘶”的一声，屏风上的帷幔被锋利的匕首劈开，倏地闪出一个人影，举着匕首就向复株累若鞮单于扑了过来。突如其来的刺杀令众人来不及任何反应，正当复株累若鞮单于下意识地用双手挡住身前时，匕首已抵到了身前。单于大喝一声“不好，休矣!”。（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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