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优诗美地|成君忆与唐代诗人武静安的“隔空”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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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幸好有李)天津女作家欣菲说:“我是第一次读到这么新颖又高超的写作方式,这部被称为‘小说体散文’的自然文学作品。”她说的这部作品,是作家成君忆今年出版的《你好,优诗美地》。在我看来,《你好,优诗美地》的文学之美,不仅在于它是一部“小说体散文”,还在于它成功地塑造了唐朝诗人武静安,并因此把唐诗的语言融入到了作品之中。这些古体诗其实也是成君忆的创作,但却有着飘然自在的唐人风格。
       


       

        野三关夜雨

        巴风楚雨野三关,夜色晶莹满望间。

        明日浮云连物外,仙山又叠一仙山。

        “夜色晶莹满望间”,写的是野三关雨后的夜色。接着,诗人又联想到“明日浮云连物外,仙山又叠一仙山”的景象。明日,就是次日。优诗美地的气候特点,头天下雨,次日就会有云雾缭绕,甚至有云海日出的奇景。

        武静安有一个诗观,他对成君忆说:“写诗并不难,难的是成为一个诗人。要是你能够活在大自然里,与大自然同在,那么你就是诗人。因为大自然就是诗,你只要随口吟来,那就是诗。”这首诗就表现了大自然即诗的特点。
       


       

        种瓜

        我把青山当作家,翻田担粪种胡瓜。

        闲来且到山边坐,笑看平云落雨花。

        胡瓜是黄瓜的古称。这首诗浑然天成,颇有宋代诗人范成大的意趣。
       


       

        桃花溪二首之一

        家在云山野县中,桃花溪水泛香红。

        谁知落到深沟去,化作奔波几万重。

        这首诗让我联想到黄檗禅师与唐宣宗李忱的《瀑布联句》。黄檗禅师出句:“千岩万壑不辞劳,远看方知出处高。”李忱联句:“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如此借景言志,以气势磅礴的瀑布,表达了李忱不畏艰险、继往开来的事业激情。没想到,成君忆却别有观点,以哲学家的口吻,把李忱嘲讽了一番。

        “谁知落到深沟去,化作奔波几万重。”成君忆嘲讽的,并不仅仅是李忱,而是在红尘中忙碌的每一个人。
       


       

        桃花溪二首之二

        满山云物出清溪,溅玉翻花漫野畦。

        毕竟诗情藏不住,风流灵韵自高低。

        所谓云物,就是在云气变化中形成的景物,隐隐绰绰,恍若梦幻。从朦朦胧胧的云物中流出一道溅玉翻花的清溪水,美得那么意外,那么意味深长,真可谓是一首妙手偶得的好诗。
       


       

        望高阳寨

        山城夜色连风晓,日照高崖惊宿鸟。

        人生到此美而何?云气飘飘出林杪。

        当天光从黑夜里一点一点亮起来的时候,山风也在清凉地吹拂着诗人的脸庞。接着,宿鸟们被耀眼的旭日唤醒,纷纷惊叫着喧闹了起来。云气一缕一缕地从山林间飘然升起,逐渐汇聚成一大片缥缈的云海。

        蔚成大观的云海日出,简直就是人生不可思议的奇遇。
       


       

        登高阳寨

        乘兴来游第一山,此山高踞众山颠。

        秋深重岭余荒草,劫后神坛剩古砖。

        楚汉诗灵空自在,隋唐往事已成烟。

        离骚一首真悲切,读罢潸然泣鬼仙。

        所谓楚汉诗灵,是诗人武静安对屈原的悼念。所谓隋唐往事,则是武静安在感叹他自己的人生。
       


       

        高阳寨抒怀

        古刹经年事已非,尚留绝顶共寒晖。

        此身愿做风中鸟,且伴青云万里飞。

        风中鸟象征着诗人武静安的自由自在。他拍打着双臂,真的像风中鸟一样飞了起来,并因此引发了《你好,优诗美地》中最令人惊心动魄的叙事。
       


       

        立春

        立春最爱艳阳天,雨顺风调好种田。

        嘱咐耕牛勤用力,行间字里写诗篇。

        耕种田地是一行一行的,写诗也是一行一行的。种子在田地里一行一行地冒出新芽,诗歌也要一个字一个字地焕发生机。
       


       

        杜鹃花开

        杜鹃花里杜鹃啼,姹紫嫣红满路蹊。

        世事人情都忘却,天光偏照彩云低。

        杜鹃花绽放了春光,让诗人在喜悦中忘却了世事人情。
       


       

        于峰回路转中惊见彩虹

        青山远隔青山外,一路空晴兼雨籁。

        就在峰回路转时,惊天一跃飞虹带。

        诗人遇见了太阳雨和彩虹。在优诗美地,太阳雨就好像魔术师,一不留神就变化出一道彩虹。
       


       

        山居十二首之九

        云气苍茫失野村,空山寂寂已黄昏。

        此心莫要沉酣睡,恐有神仙夜叩门。

        黄昏时候,云雾弥漫,遮蔽了山林与村舍。诗人告诫自己说:“要警觉啊,说不定有神仙将要趁着夜色前来叩响我的心门。”

        成君忆写有《山居十二首》,这是第九首,被引用到了《你好,优诗美地》,用来表达他对武静安的怀念。
       


       

        夜魂一梦,有日光出于霏雪之中

        天风送我上高阳,雪影迷空七月凉。

        感觉此身如病鸟,虽然疼痛亦翻翔。

        阿紫和武静安的死,让成君忆悲痛不已,因此夜有所梦。
       


       

        晨遇

        早晨坐在石崖边,有个仙人拍我肩。

        相爱从今如弟友,晴光朗照白云天。

        “有个仙人拍我肩”,说的是诗人武静安。武静安是唐朝人,活了1375岁,跟成君忆像嫡亲的兄弟一样骨肉情深,听起来岂不是咄咄怪事?
       


       

        无题

        人世何曾死?天风化鹡鸰。

        但凭双羽翅,飞入俏冥冥。

        武静安是一位神仙,此一奇也。而神仙竟然会死,此二奇也。死后变化成一只白鹡鸰,此三奇也。白鹡鸰也会吟诗,此四奇也。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白鹡鸰回答说:“如果你能够跟着我飞入那个俏冥冥(静悄悄)的世界,就会恍然觉悟:原来人世间根本就没有死亡,只有从一种生命体到另一种生命体之间的转变。”
       


       

        饭薯吟

        红薯如拳满福田,甘甜香糯可加餐。

        人生有此淳仁物,纵是寒门也喜欢。

        对红薯的赞美。
       


       

        穿心崖写望

        群山万壑画天秋,彩树云花满上头。

        浩浩风襟同碧海,扬歌起兴唱神州。

        深秋时节,漫山遍野的树叶呈现出五颜六色的景象。尤其是这个“画”字,跟“春风又绿江南岸”的“绿”字一样,堪称诗眼。
       


       

        雪松

        寒山飞雪意空濛,莽莽苍苍十万重。

        偏是松公能顶事,迎风化作玉娇龙。

        松公,就是老松树。在大雪纷飞之中,老松树化身成了一条造型奇美的玉娇龙。
       


       

        春山二首之一

        青春歌舞满山头,鸟雀嘤嘤百啭喉。

        又是一年花好处,桃红李白自风流。

        鸟雀嘤嘤,桃红李白,春光之美,如诗如画。
       


       

        春山二首之二

        竹枝照水玉光斜,鸟雀惊春处处花。

        爱慕山中生意好,何妨落户做农家?

        山头上有春光,溪水边亦有春光。“何妨落户做农家?”表达了诗人恋恋不舍,要和春光住在一起的心愿。
       


       

        旅次野花谷看杜鹃花开

        新衫照得满崖红,花语心传爱鸟虫。

        春事此时如画卷,翻山越岭向天穹。

        成君忆和他的伙伴们从野花谷向着北界攀登。那时候,他的妻子身着红衬衫,与丛生的杜鹃花互相映衬着,形成了一种美妙的存在。而在他们眼前,春天也恰似一幅无边无际和细节无比丰富的画卷,沿着一道一道山岭,向着天边渐次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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